郭松海：规范土地交易的“阳光使者”

        郭松海，男，山东人，1943年1月生。山东财经大学教授，九、十、十一届全国政协委员。他精心撰写的《建言谋策—民生地产篇》一书，从一个政协委员参政议政的角度，展现了地产市场超速发展和以调控政策抑制房价过快增长、避免我国重蹈美、日房地产泡沫危机的历史过程;也展示了我国住房保障发展和政策演变的曲折历程。山东科学院科技战略研究所研究员吕兆毅为此书做了书评，以下为书评全文：

　　《建言谋策—民生地产篇》书评

　　从20世纪90年代末至从21世纪初,是我国全面终止福利分房制度至商品房市场全面启动和发展时期，从房地产市场的培育、发展, 到调控、调整, 可谓波澜起伏、风云变幻，影响到社会经济的多个层面, 以致问题不断、延续至今。山东财经大学郭松海教授连任九、十、十一届全国政协委员的十五年，正处于这一时期。

　　本书以1998-2014年三届政协会议期间撰写的提案和大会发言、媒体采访为线索，解密了全国政协参政议政的“内幕”，披露了房地产政策顶层设计的高层“秘密”，回答了每一位房地产相关人士的诸多疑问。例如，“以地生财”的“宝库”是如何开启的?其财富是如何增值的?其后又是如何造成房价节节攀升的?住房保障是如何因为影响地方土地收益等原因而步履艰难的?总之， 在这条线索上，凝聚着民生地产的太多复杂难解的问题。

　　面对这些纷繁问题， 面对这一房地产发展的特殊时期，由于郭松海既有深厚的专业素养和开阔的学术视野，又能够广泛深入地接触实际，了解社情民意，并研究掌握了因政治、经济体制结构使得房地产业运行区别于成熟市场的特点, 因而他写的有关民生地产热点难点问题的提案建议，取得了非常显著的参政议政效果和较好的社会经济效益，获得了人民日报、新华社、中央电视台等中央媒体、网络媒体的大量采访报道，引起社会各界的广泛关注。有的重大建议受到中央领导(如朱镕基总理曾经亲自听取其汇报发言)的高度重视，提案建议大都获得国家有关部委采纳并予以答复，从而推动了房地产制度改革的不断进展。

　　众所周知，上个世纪80年代后开始的城市土地管理制度改革，土地经历了从无偿划拨到有偿使用的转变。改革初期，出让地价随意性相当大、信息不透明、缺少市场竞争。在法律规定不够明确和监督不力情况下，易于发生权力寻租，暗箱操作，造成国有土地资产收益的大量流失。

　　郭松海对全国房地产改革与发展做出了许多贡献，但我认为，最突出的贡献是对全国土地“招拍挂”出让国有土地使用权制度改革发挥了关键作用，做出了突破性的贡献，在我国房地产发展史上写下闪光的一页。英国古典政治经济学的创始人威廉·配第有句名言：“土地是财富之母。”这笔巨大的土地财富如何分配，这一利益格局怎样调整，成为我国城市土地制度改革的核心内容。这是中共中央当时最关注的重大改革与发展问题，也是参政党参政议政的重大主题。作为一名民主党派成员的郭松海，以政协委员的社会责任感，对如何解决土地市场问题进行了深入研究，独创性地提出了对策。在全国政协九届三次会议上，他撰写了《谨防土地隐形市场中的国有土地收益流失》的提案，提出“要引进市场机制，体现公平竞争原则，把土地交易活动纳入依法运行轨道，促进地产市场健康发展”。时任国务院总理的朱镕基、副总理温家宝给予重要批示。在政协九届四次会议上，他又递交了《国有土地资产收益不能再悄悄流失了》提案，呼吁经营性土地出让必须公开、公正，增加透明度。该提案很快被承办单位国土资源部列为重点办理的提案，并形成了政策和意见，上报给国务院。2001 年国务院据此下发了《关于加强国有土地资产管理的通知》(第15 号文)，2002 年5 月国土资源部颁布实施了《招标拍卖挂牌出让国有土地使用权规定》(第11 号文)，明确商业、旅游、娱乐和商品住宅等各类经营性项目用地，必须以招标、拍卖、挂牌方式出让。这一重要文件取得了立竿见影的效果。2001 年全国土地出让金为1295.89亿元， 2003 年即飙升至5400 多亿元。该提案对全国土地交易的规范化、市场化产生了不可估量的影响和关键性作用，他因此获得九届全国政协优秀提案奖，并代表获奖委员在全国政协表彰大会上作了典型发言。郭松海立即成为全国聚焦的“新闻人物”，被媒体赞誉为规范土地交易的“阳光使者”。

　　此后数年,房价节节攀升,“房奴”、“ 蜗居”、“蚁族 ”等名词不断出现 , 房价成为房地产市场中最具影响力的因素，也成为房地产市场宏观调控的焦点, 2012 年两会前夕，郭松海做客人民微博“直通大会堂”栏目，以“调控目标是保民生，使普通住房价格与居民支付能力相适应”为题，与网民在线交流。短短几个小时，共吸引了超过四万名网友的关注,足见房价在民众心目中的位置。稳定房价, 进而实现居者有其屋,保障民众基本住房权利, 这是房地产调控政策的最终目标。这对于当今房价高企的一线和部分二线城市,仍具有其重要的现实意义。

　　针对房价等许多社会上广大群众普遍关心的问题，他在政协大会上提交了许多提案和建议, 诸如《百姓不再“蜗居”，政府要做什么?》、《积极筹措住房社会保障基金》、《努力增加普通商品住宅供应， 满足中低收入家庭需求》等，建言提出要综合运用财税、货币、土地等手段抑制房价过快增长,在这其中土地是房地产市场的源头，地价是房价成本的重要组成部分，地价上涨能够推动房价的上涨。城市土地归国家所有，作为面向中低收入家庭的普通商品住房供应, 政府 “要调控土地供应，控制土地价格”，“努力使住房价格与大多数居民家庭的住房支付能力相适应。”

　　然而，土地这个 “财富之母”是地方财政收入的重要来源。现行的财税体系使中央、地方财权与事权不匹配，地方过多依赖土地财政, 有着推高地价的利益驱动,致使得房地产调控政策因缺乏地方政府有力支持和配合, 政策难以落到实处。因此,要推进财税体制改革，积极推进房地产税制改革、房屋空置税的征缴，加大保有环节税收调节力度;完善城市土地出让制度，增加土地税收收入，优化土地财政,同时合理调整中央与地方政府的财权和事权，建立科学的财税体制。这些社会热议的问题，郭松海在全国政协大会上都提出过一系列提案，予以全面论述，提出了相关政策建议。

　　另外，长期以来，地方政府将土地出让金多用于形象工程建设的问题也较突出,而较少用于住房保障。为此，他提交了《“政绩工程”、 “形象工程”可休矣!》的大会发言，建议要构筑法纪制约机制，尽力避免“政绩工程”给国家和人民造成的损失，对领导干部要进行任期经济责任审计等。

　　特别值得统计学专业人士关注的是，郭松海创造了一个学术“奇迹”，这就是曾经有效质疑国家统计局的房地产统计数据，成功推动了国家房价统计改革方案的出台。2009年全球遭遇金融危机，为保持国民经济持续增长，5月国务院颁布了调整固定资产投资项目资本金比例的通知,国家对房地产也出台了相应的支持政策，使得房地产止跌反涨，该年前5 个月房价是负值, 后7个月则成为正值且大幅反弹,国家统计局沿用原全年平均数字统计方法, 于2010年2月25日发布了《2009年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其“房价上涨1.5%。”而与2月19日统计局公布全年房价涨幅24%的数字相差甚远，引起社会诸多议论。3月初，在十一届三次政协会议即将开幕之际，郭松海委员提交了“希望国家统计局对2009年房价数据进一步给予说明”建议，中国网、新华网、21世纪经济报道等报刊,以“统计数据不能和百姓感受闹别扭”、“4点质疑房价涨幅数据”为题予以报道或转载，3月4日国家统计局局长即回应质疑,认为现行房价统计方式存在缺陷，应当改进。9月6日马建堂局长在南开大学统计制度与方法研究中心成立大会上表示，现行房价数据统计方式掩盖了房价的差异性、波动性，国家统计局考虑从两方面加以改进，并初步制定出房价统计改革方案，并于2010年实施。该建议被收录在《国家智囊团》一书(光明日报出版社2011年版)。

　　长达十五年的全国政协参政议政的经历，三十万字的建言谋策大作，郭松海委员呕心沥血地关注民生问题的解决，他提出的许多提案、建议和发言, 具有很强的针对性、前瞻性和实效性，本书凝结着一位极富社会责任感的政协委员的心血和汗水。本书的许多理论观点、数据分析、政策建议都为全国房地产制度改革、新政策、新思路以及建立房地产调控长效机制的国家级顶层设计做出了突出贡献，对房地产市场的持续健康发展，尤其是破解热点难题具有政策解读、指点迷津的作用。

　　最后，我真诚希望，每一位与房地产有关的人、每一位关注房地产的人，每一位很想探秘房地产政策顶层设计的人，都应该成为这本书的读者。

　　2015年2月1日